《非常后生还者》第二季的崩塌:复仇与背叛
《非常后生还者》第二季在万众期待中回归,却带来了令人震惊的叙事转折,令粉丝陷入情感的剧烈震荡。剧集以末日后五年怀俄明州杰克逊市的社区生活为背景,保持了第一季苍凉的氛围。乔尔和艾莉之间的裂痕在表面平静下暗流涌动,而艾比的复仇阴影则逐渐靠近。
第二集,艾比用高尔夫球杆结束了乔尔的生命,这一事件撕裂了第一季中父女情深的故事结构。观众跟随艾莉一同陷入深深的仇恨,而艾比的复仇之旅也从此展开。
乔尔之死并不是故事的崩塌起点,而是一个导火索。编剧为了强化艾比复仇行为的正当性,在第六集加入了一段颠覆性的闪回:乔尔被描绘成家暴环境中的暴力代表,甚至闯入艾莉房间指责她的隐私行为。这个情节彻底解构了乔尔的英雄形象,尽管他并非完美无瑕,但第一季他为保护艾莉所展现出的牺牲精神曾是末日世界中人性最温暖的光芒。当剧集放大他暴躁、控制欲的父亲面,角色的光辉瞬间破碎。
展开剩余77%然而,乔尔之死并未成为推动新叙事的动力,反而暴露了剧集在主题上的混乱。艾莉和迪娜的西雅图之行变成了恋爱冒险片,复仇的主线在第三到第五集被拉长,情感线拖沓,反倒弱化了整个故事的冲击力。
制作方意图在七集的篇幅中融入双视角叙事的野心,但却在执行过程中彻底失控。艾比的背景过早揭露,失去了神秘感,频繁的闪回与现实切换让节奏变得支离破碎,观众仿佛乘坐着失控的末日过山车,在情绪的断层中迷失。
第二季仅有七集的篇幅也显得捉襟见肘。剧集在节奏的掌控上不断挣扎,前两集充满高潮,乔尔之死与感染者围攻场面强烈推进,而接下来的三集却突然放慢节奏,呈现艾莉与迪娜的日常温情。观众还未适应这种慢节奏,第六集便插入了乔尔的黑历史闪回,打破了叙事的连贯性。
缺乏铺垫的情绪过山车本可以成为一种特色,但却显得粗糙。角色动机由直白的台词所取代,探索的灰度空间消失。心理医生角色成为了观众的代言人,直接讲解杰克逊居民的内心想法,剥夺了观众的解读空间。当艾莉的复仇动机变成了口号,观众再也无法感同身受她的痛苦。
值得一提的是,感染者的回归反而削弱了戏剧的张力。前几集中的感染者群攻场面壮观如《指环王》中的圣盔谷战役,但视觉奇观的轰炸掩盖了故事的核心。末日世界中人类与感染者之间的哲学思考被彻底放在一边。
艾莉的成长陷入了叙事的困境,五年过去,她的成熟并未得到体现,贝拉·拉姆齐虽然通过肢体语言提升了演技,但在暴怒场景中,她依然被凯特琳·德弗饰演的艾比压制。当艾莉在镜头前麻木地凝视自己的倒影时,观众看到的并非她的深刻蜕变,而是灵魂的游离。
新角色的出现也更像是功能性的符号,迪娜虽由伊莎贝拉·莫塞德饰演,展现了温暖的魅力,但角色的设定让她只能成为艾莉情感的慰藉。杰西在结局前的理性劝阻试图拉回艾莉,但很快被剧情工具化,毫无存在感。
编剧工会大罢工对演员造成了极大的困扰。第二季的筹备期碰上了美国编剧工会罢工,选角被迫依赖游戏的原文本,而演员在没有完整角色理解的情况下演出,这使得表演缺乏深度,似乎盲目地行走在道德的迷雾中。
佩德罗·帕斯卡饰演的乔尔几乎只通过闪回片段出场,观众怀念的是第一季中那个用眼神诉说一切的父亲形象。
最终,开放式结局如一根压垮观众的稻草。第七集以枪声结尾,留给观众的只是情感上的废墟:杰西的死亡毫无意义,汤米与迪娜的命运悬而未决,免疫者艾莉可能会就此下线。这种为制造悬念而设的设计,彻底消解了观众对故事的情感投入。
剧集对于暴力伦理的探讨也逐渐滑向虚无主义的深渊。相比游戏中艾莉最终在圣巴巴拉淹死艾比的黑暗结局,剧版将梅尔的死简化为一个意外。道德的困境被简化为“谁更可怜”的比惨竞赛,哲学的深度荡然无存。
虽然主创曾暗示可能改编乔尔的故事线,但结果却步步紧随游戏中那些充满争议的情节。当闪回中乔尔轻唤“嘿,孩子”,温暖与血腥交织时,观众才猛然意识到:那个曾在混乱世界中选择具体之爱的男人,早已随着神剧的光环一同消失。
《非常后生还者》第二季的崩溃,实则是对叙事野心的牺牲。主创意图复刻游戏中充满仇恨循环的主题,却忽视了屏幕叙事需要的细腻情感编织。在观众评分网站上,58%的差评率不仅代表愤怒,更是心碎——我们曾见证乔尔抱着艾莉穿越医院走廊,那是末日中最为伟大的人性光芒。如今,这道光芒在编剧对颠覆性追求的病态下熄灭,观众的期待被埋葬在叙事的废墟中。当第三季的预告片亮起,谁又会选择继续播放?
发布于:山东省